12岁少年作家的“教育乌托邦”

    窦蔻――

    4岁半写日记，6岁半出书，12岁高中毕业，已出书三本。他1994年10月20日出生于湖北省恩施市，现居洛阳市老城区丽京门。

    最近，一部近七万字的《教育大革命宣言》（以下简称《宣言》）即将问世，他再次成为媒体关注的焦点：一个天资聪颖的12岁少年为什么会喊出“解放全国中小学生”的豪迈宣言？为什么要“革教育的命”？他在书中勾勒的是不是“乌托邦式空想”？12月23日，本报独家对话窦蔻，为您讲述一个孩子和非传统教育之间的故事。

    砸了他们的旧饭碗，他们才会有新饭碗

    记者（以下简称记）：你这么小的年龄，怎么会写出这样一部《宣言》呢？
    窦蔻（以下简称窦）：很多人都知道，中国的教育体制需要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大革命，现在我把这个问题说出来了。
    记：你认为，人们会怎样看待你的《宣言》呢？
    窦：肯定有人支持有人反对。老师们肯定不高兴了，我这不是要砸他们的饭碗吗？我就是要砸，砸了他们的旧饭碗，他们才会有新饭碗，才能更好地吃饭。
    学生肯定支持啊，这等于是解放他们。
    记：和别人讨论过你的想法吗？
    窦：跟同学说过，他们非常认同。
    记：为什么要写这本书呢？
    窦：我看到身边的同学很可怜，想要解放他们。
    记：他们怎么可怜了？
    窦：他们必须忍受那么死板的教育。我也可怜，我上学那几年和他们一样。每个学生都有个性，可是慢慢都被老师洗脑了，我身边的每个学生脑子都被“整理”过，他们都变成格式化的产品了！
    记：你希望这本书带来什么效果？
    窦：我想解放全国所有中小学生。
    记：你担心别人反对吗？
    窦：百家争鸣不是更好吗？

    用尺子画出的树笔直笔直的，老师都是给“优”，可你见过哪棵树是笔直的？

    记：你眼里的“教育革命”核心是什么？
    窦：转变教师的观念。我的书第一章就叫“教师称谓的革命”，教师应该改叫“学生服务员”。在学校里应该是教师为学生服务，现在颠倒了。
    记：怎样概括你提出的新教学方法？
    窦：自由。现在的教学太死板，做数学题时，老师只承认一种解法，让学生觉得数学就是这么死板，其实数学可以很自由，只是被老师教成这样了。
    我上学的时候，我的素描、白描都是得“良”或“差”，因为我不用尺子。同学用尺子画出的树笔直笔直的，老师都是给“优”，可你见过哪棵树是笔直的？    记：你在书中写了“生存能力第一，创造能力第二”，应该怎样理解？
    窦：我设计了“生存能力学”和“创造能力学”的课本，这两门课很有必要，但是中国没有。现在的大学生出来找不到工作，连生存问题都解决不了，不能说不是悲哀。假如他们从幼儿园就开始学习生存，还会出现这种情况吗？
    记：你觉得这现实吗？中国教育决策者会认同你的观点吗？
    窦：他们不听，总会有人听。我一个人的力量肯定不够，我想唤醒更多的人。《教育大革命宣言》是抛砖引玉，肯定有没写到的地方，很希望有人继续补充。

    在书中自己起草三部法律来保障学生权利

    记：你认为怎么样才能保障学生的合法权益？
    窦：我国应该设立《学生权利保障法》，我起草了三部法律，其中《学生权利保障法》是最重要的一部分。
    我上学时有老师这样惩罚学生：如果被惩罚的男生身高是一米六，那么教师则故意在黑板一米左右的地方用粉笔狠狠地画一个小圆圈，命令被罚的男生做下蹲的姿态，用自己的鼻子去顶那个圆圈。这种惩罚被同学们戏称为“‘勾股’（勾起屁股）定理的实践”。
    我起草的《家庭教育法》是为了使我国的现代化教育事业多元化，鼓励各种教育形式的公平竞争，确立家庭教育的法律地位；我起草的《超常教育法》是专门针对那些经过早期教育很快就表现出特殊才能的孩子的。
    记：我刚才看到，你的书中还包括你设计的新教室、新课桌。
    窦：现在的教室不够合理，比如在有些位置看不清黑板上的字，一个人要去上厕所旁边的人都要站起来。我设计的教室有扇形、图书馆型、科技宫型，各有特点，能解决一些问题；还有为不同年龄段学生设计的三种课桌：为中学生设计的月牙形方便课桌、适合小学高年级学生的桥孔形课桌和专门为幼儿园孩子设计的倾斜式卡通课桌。

    想用DV拍些东西卖给中央电视台

    记：有没有想过以后自己做什么？
    窦：还不确定。不过肯定和写作有关。
    记：你对影视很感兴趣？
    窦：对，我想要一部DV，这样就能自己拍些东西，加上我做的Flash，做好了卖给中央电视台。
    记：平时看什么书多一些？
    窦：文学类为主，我看书很杂，余秋雨、哈利?波特我都看，像名人传记、电脑之类的书也看。
    记：你怎么看待少年作家？
    窦：和别的作家一样也是作家啊，韩寒、郭敬明、蒋方舟的书我都看。
    记：你现在最想要什么？
    窦：DV、宽带网。

【窦蔻印象】

    12月23日，记者见到窦蔻时，他正坐着一个小马扎儿，趴在一条石凳上写日记，这是他的第24本日记了。对面是洛阳丽京门景区，那里保留着洛阳古城的浓厚气息。窦蔻的父亲说，家里光线不好，他们就天天来这里学习，石凳可以当桌子，冷了还可以去健身器材上活动。
    窦蔻的父亲窦玉明是江苏人，母亲杨叶紫是洛阳人，两人都没固定的工作，他们靠做家教和推销书籍为生。
    两年前，他们在洛阳市老城区丽京门买下了一套约50平方米的半地下室房子，定居洛阳。
    窦玉明说，他和妻子都没有受过太好的教育，最多算是高中文化。开始，他们就是发现儿子窦蔻学东西快，就教得多一些。现在,窦蔻高中毕业了，下一步怎么走？窦玉明还在犹豫。
    “国内大学学费太高，我们负担不起，想让他到国外学校申请奖学金。”虽然出国上学的事八字还没一撇，但窦玉明已经开始担心儿子的英语水平了，窦蔻学的是“哑巴英语”，能通过高中毕业考试，却一直不能用英语交流。

【窦蔻经历】

    2岁时，跟随父母摆旧书摊，他独立叫卖。
    3岁时，学会查字典，能看懂少儿读物。
    4岁半，开始坚持写日记，至今已写了24本。
    6岁半，出版11万字长篇小说《窦蔻流浪记》，被英国《每日电讯报》称为“全世界最小的作家”。    7岁时，进入江苏省一所小学，直接读5年级，次年小学毕业。
    8岁时，出版作品集《窦蔻的年华》。进入江苏省一所初中，两年后毕业，其间因身体原因在家休养一年时间。
    10岁时，出版长篇小说《童年的眼睛》。进入上海市一所高中，后因身体原因在家休养一年时间。
    12岁时，高中毕业。创作出了以批判我国现行教育制度为题材、近七万字的《教育大革命宣言》，将于明年出版。

【《宣言》主张】

    自从小学入学第一周起，就要求每个学生重新设计和规划一下新的校园。要求别出心裁，与他人不同。
    对教室内的一切：黑板、墙报、桌椅等，每个学生都要提出改进意见。
    每周，每一个学生必须对所有任课教师的教学方法和行为举止等作一次总结，挑一条教师的毛病，并要求其在下周改正。
    每个学生都必须亲自动手，编上几套合乎自己口味和能力的教材。
    指出现任校长工作的几点失策。尝试着自己当一周校长。
    每个月写一篇注重实际的社会问题观察报告：小到自己的家庭、自己的学校，大到某个地区、城市，甚至整个社会现象的研究。一定要提出几点切实可行的综合治理方案。
    每个学生在每个学期内，至少要拿出一两项小发明或者小发现的结果来。
   
【《宣言》节选】

    ●在现代社会，教育的本质就是服务。教育长期以来的垄断，是我国教育事业严重滞后的根本原因。什么时候垄断的教育体制真正被彻底地打破了，公办教育、社会力量办学、中外合资合作办学、民间私塾学馆和作为个体性质的家庭学堂等实现了公平竞争、百花齐放，中国的教育事业才真正有可能出现一种很大的改观。
    ●革命后的作文首先应该是：禁止一切命题式的作文。由学生们自己选题，任意发挥，自由自在地写作。哪怕是天马行空的写作也比现在一个一个的抄袭式竞赛要好得多。
    ●我们这一代少年儿童之所以过早地失去了童年的欢乐，正是因为被一刀切地抹杀个性和灵性的应试教育压迫得萎靡不振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