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小学生减负 大家都在领略“喊了白喊”的尴尬？

    据新华社昨日报道:为给中小学生减负,成都市青羊区教育局规定从10月29日开始,全区小学、初中学生书包重量不准超过学生体重的10%;对超重严重的学校,将追究校长责任。

给中小学生减负的问题,上世纪90年代曾很起劲地喊过一阵。大抵是嗓子喊哑之后,声音就转为消沉了。后来,直到今天,当然喊声还是有的,不过稀稀拉拉,有发声,少应和。究其原因,可能是许多人――教育专业人士或家长――都领略到了“喊了白喊”的尴尬。尽管难免陷入窘境,勇敢者毕竟是勇敢者,喊,还是要喊。成都市青羊区的教育部门当属其一,他们的喊声听起来就相当别致:你们不是习惯于把学生当鸭子填吗?好,我就不准你带家伙什儿――限制学生书包的分量,如发现“不测”,拿校长是问。对于教育部门的动机,我们没有理由怀疑,但对于他们的方法,总觉着“秀”的成分多,而治本的可能性基本没有。

在下第一个想说的,是“书包限重”政策有些生不逢时。时下的教育,就像一个热闹的大战场,大家都希望能从中有所斩获。学校,为了在竞争中胜出,恨不得每个二年级小学生都能像爱因斯坦和牛顿一样多才,像钱钟书一样博学,于是拿所谓“知识”灌学生自当在情理之中。而且老师们也面临各种考核,弄不好就会颜面扫地甚至丢了饭碗,他们自然不敢懈怠,不得不让自己的学生使劲“吃”,“吃”不下还是得吃,否则期末或升学的考卷不答应。另一方面,禀承“不能让孩子输在起跑线上”之意志,为学生父母者可谓殚精竭虑,除了要监督完成作业,还要给报上若干培训班,学英语,学奥数,学孔圣人……总之,该学的要学,不该学的也要学。否则耽误了孩子,就是千古罪人。至于学生本人,则像囚徒,没长成之前,自由只属于窗外的世界――你说,在这样一个大氛围里,仅盯住书包,何用之有?

再者,国人似乎天生拥有极强的应变能力,制造政策的对策,有时眼珠都不用转。教育管理者不是不允许让学生在校时间过长吗?好,那你回家学:一百道数学题,五页练习册,生字全抄,课文要背,作文要写……只逼得小小学童简直须学苏秦,头悬梁,锥刺股。教育管理者不是不允许学校自己订教辅书吗?好,老师指定,书店买去,结果,每一次假期开学,大书店几乎成了家长们的战场,你挤我推,其激烈程度,就像大批难民碰上富户施粥。你说,面对如此的智慧与机灵,书包上的文章,能做出什么新意?作为一个小学生的家长,在下所感之痛,切肤!至于高考之威,想来大家都知道,不必赘言。

学校、家长、教育价值观、社会评价体系……相互交杂,缠绕在应试教育这棵大树上,已使之几近窒息。在这一团乱麻中给学生减负,仅靠一两服看起来有效的药,仅靠某一地区的教育部门出个文件,浮皮潦草,根本无济于事。再说,即使逼得学校“太平”了,家长也不干呀。教育,本该是一个平和的事业,但现在,它却硝烟弥漫。如果整个社会不再下定决心去梳理,对症手术,让大家收起手中的戈矛,说什么也白扯。孩子们,自然只能继续做他的囚徒,想“自由”了,就看看窗外。至于成都的“书包限重”,依在下之见,也顶多能“不客气”几个校长。

不过也有好消息传来。《北京青年报》载:实行课程改革后,海口市各学校近来针对本校学生的兴趣和需要,陆续自主开发和实施了一批课程,织黎锦、跳街舞,学开车都已成为高中选修课内容,并记入学分――上学正在变得生动,活泼,也许,这会是减负的一个出口,中小学教育的一个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