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小升初征文6】又到国庆纠结日

　　本文内容是e度论坛网友“丛林守护者”关于小升初征文的来稿，主题是：【我家难忘的小升初】 又到国庆纠结日

　　奥数网第六届小升初征文活动火热进行中。本届征文活动主题：《我家难忘的小升初》，征集大家在小升初过程中让你难忘的经历、让你感动的事、以及你提高成绩的方法和升学经验分享。奥数网将对家长来稿进行整理，发布在网站上。

　　和去年比，今年小升初提前了好几个月。记得去年这时候，实诚刚考完期中考试，还在领着孩子四处奔波忙于各个学校的测试，以及培训班的数学衔接班。接下来几周是最为纠结的日子，谣言纷纷四起。有人说国庆转公办，不再从坑班里招生，考试白考了；有人说赶紧去找门路递条子说好话塞银子。只有奥华拓维的杜老师很确定地说，不从坑班里而是从递简历里的招生，这种想法的人脑子里进水了。

　　当时我们手里已经有了HS尖子班的门票，又要参加教进和首师附的坑班考试。结果实诚的考分下来后，我们都有些发懵，孩子数学分不高不低（据说应该在前200名以内，事后才知道如果再高3分，也就是少错一道题，就可能直接点进实验班），语文和英语却是考砸了，当时我的脸色都变了。

　　过了一周，拿到教师进修的成绩，被坑班推荐去面试。我们同事的孩子被告知办理免费或交费进入实验班的手续，轮到我们，老师一看成绩单，说你们回去再考虑考虑，到了5月中旬如果还没有学校录取，可以来找我们，实验班随便挑。我们当时哭笑不得，这叫什么事？考好考差了，怎么都没个准信。

　　最可恨的是首师附的师达培训，明明在周五偷偷组织了二百多关系户的孩子，还有从700多人的坑班里挑了十几个孩子参加的考试，还在周六掩人耳目地进行坑班考试，最后我们连考试成绩都不知道，就这样不了了之。我知道这件事，是因为周日和一位家长一起在沃尔玛购物，说起周六的考试来，那位家长脸色一变，当着我的面拿起电话和人通话，我听到里面传来的声音，说咱们根本用不着参加坑班的考试，学校没有名额再从坑班里点人。

　　随后在4月29日的下午，国庆开始第一拨密电实验班的生源。据我同事讲，应该有近200人左右。当时我们单位有十几个孩子考国庆，五个被首批点进实验班，一个许诺普通班可参加推优，有资格参加分班考试。其他人都很绝望，我们倒不是很悲观，因为那些孩子（基本上都是女孩）确实比我儿子优秀，奥数学得比我们早三年（都怪我这个不称职的爸爸），而且做题细心得多。

　　这时HS来电话，说是家长应该做决定了。我们在寒假报了他们培训部的坑班，本来没想上，缺课很多；考前老师来电话，说是必须参加复习，于是上了两次课，数学英语都是90分以上的成绩。当时老师在电话里说可以进入尖子班，感谢家长的培养，但如果全勤的话应该会得到更高的分数，让我们很汗颜，感觉老师正拿着考勤表和成绩单对照呢。现在人家学校让我们表态，也是情理之中。

　　正为此事犹豫不决的时候，那位上周和我一起购物的家长来电话，说已经通过关系找到国庆的领导，他的孩子进普通班没问题，哥们你还不赶紧主动点，现在没多少时间了。我知道他是一片好心，但是自打我懂事起，除了单位分房子就没求过人，就不信我这儿子聪明伶俐，现在学习呈上升势头，合不成还要走后门进个普通班，那会在他心里埋下多大的阴影，他今后的学习还会有自信心吗？我家从老妈那一辈算起，两代人都是学校的高考状元，这基因下来应该不会有太多问题，大不了我这当爹的接下来六年卧薪尝胆，贴身陪读也得把他踢进大学校门。这一点点傲气或是冲动，让我做出了去HS的决定。

　　我们来到学校的培训部，老师告诉我们说寒假被点的14个孩子里，已经有8个准备来了。这批孩子是学校免费招录的（不用交3万的择校费，这才知道原来公立学校也是要交钱的）尖子班首批学员，会享受学校最好的师资，教室与派位班隔离，周六有半天单开小灶，只是要交5千元的外教费用。尽管我们很满意学校的安排，老师还是强调说，再给我们一周考虑的时间。这所学校离我岳父家很近，听说外孙可能要搬来住，乐得合不拢嘴。

　　接下来我们就心平气和地参加衔接班。培训班不让家长陪听，偷眼观察，孩子在班上表现还是很活跃的，他对数学的兴趣越来越浓厚，真后悔当初太固执，没有早点带他学奥数，那些个小小伎俩，他不熟我熟啊。

　　就在我们父子俩心态渐稳的时候，5月9日下午，接到同事的电话，她的孩子在实诚的考分与我儿子很接近，总分多0.5，现已经接到国庆的电话了。这回是国庆的第二拨点招，普通班可参加分班考试，有机会进入实验班。我和儿子的心情再一次被打乱，想着机会会不会再度扣响业已关闭的心扉。

　　时间已经到了晚上六点，我说打电话的老师们应该吃饭了，咱们找个碟看看吧，这一年多没看片了。放的是“牛虻”，这是我小时候很爱看的影片，想和儿子一起重温一下当年的感觉，但是显然父子俩都有些心不在焉，儿子不停地问老师吃完饭没有。这时E度论坛上的国庆粉丝们早就炸开锅了，被点的童鞋家长激动地把点招电话号码公布在网上。在儿子催促下，我打了这个号码，竟然接通了，国庆的老师告诉我别着急，他们正按照姓氏的首位字母排序挨个通知，孩子的成绩应该没问题。

　　在惴惴不安中我们又煎熬了一个小时，随着时针指向9点钟，大家的心情降到了谷底。当年我小升初统考的时候，就是因为粗心成绩差了 0.5分，和国庆擦肩而过；难道30年后竟然因为同样的0.5分，让我的孩子再次经历这样的打击？我们安分守己没做什么坏事，老天开这个玩笑也太残酷了点吧。我向来脾气暴躁不信邪，这时竟然也有些无可奈何的宿命感觉，看着儿子咧嘴哭出声音来，摸着他的头说记住这一刻吧，每一分都是学生的命根子呀。

　　这时，孩子妈放在花架上的手机响了，是喜洋洋灰太狼的曲子。我们几个面面相觑，心想可不要是那个刚被点的熟人来电话报喜，那该多尴尬。孩子妈拿起电话，我们都凑过去忐忑地伸着耳朵。

　　“是XXX的家长吗？孩子现在已经确定上哪个中学了吗？”没有哇。

　　“国庆今年改公办，不再收取择校费了，你们知道吗？”好哇。

　　“你们认可国庆的教育理念吗？”你丫要干嘛？废话这么多？

　　“那么我们正式通知你，你的孩子被国庆常规班录取，有资格参加分班考试。请于。。。。”

　　我看到孩子刚才下撇的嘴角正在饱含笑意地上翘着，这一刻我们终于从地狱登上了通往天堂的电梯，承受着宇航员都无法忍受的巨大过载并且快乐着。

　　小小的庆祝之后，我们三人开始各忙各的。儿子给母亲写贺卡：“妈妈这是我送给你的母亲节礼物”；孩子妈也给儿子回应：“这是我收到的最好的礼物”。而我则忙不停在论坛上安慰那些还在煎熬中的战友们，尽管大家互不相识，但都曾在风雪中徘徊在首钢工学院的大门口。

　　往后的一周是紧张而纠结的。因为要准备分班考试，第二天我们早早地报了分班考试培训班。儿子的信心也是空前高涨，我不得不在回家的路上提醒他注意控制情绪，认清当前的形势，自己做出抉择来。

　　重点学校的普通班可能还不如普通学校的重点班，HS的尖子班往年也有不少考上RDF中的例子。进入国庆意味着强手如林，竞争残酷，老师可能都不待见你；而在HS你可能是十几个高手里的一位，其他同学对你保持仰视的态度。你如何选择？

　　儿子缩了缩脖子，怯怯地说，要不咱就不上国庆了。

　　典型的小升初的后遗症，他妈的决不能让它存活在孩子的心里。

　　儿啊，你听过三人行必有我师吧，孔子说择其善者而从之，其不善者而改之，你觉得从善和改过哪个更容易一些？

　　儿子想了想，一脸迷茫的样子，他能想通才怪了，现在正是开导他的时候。

　　你想想假如你进了国庆，周围都是比你强的同学，你是不是很容易就发现人家的优点，择其善者而从之嘛；但假如在HS，你的成绩比大多数同学都好，是不是很可能会戴了有色眼镜，不容易从比你成绩差的同学身上发现他们内在的优点。儿啊，咱们择校为的什么，还不是希望今后自己周围可供学习的榜样多一些吗？从善很容易，改过嘛，儿啊，那是圣人才能识别并且做得到的。

　　儿子点点头，他听进去了，而且回答也很坚定地雷人：“我就是不想搬家！国庆离咱家多近呀，咱自己家挺好的，干嘛要搬到姥爷家。”

　　我心想差不多了，接着告诉他，国庆的24直升班才是真正的高手云集之地，小子可有意乎？

　　儿子这时反正已经豁出去了，说既然这样就冲上一冲。

　　“好吧，”我阴阴地说，“那你听说过什么叫魔鬼训练吗？”

　　回到家里，我让孩子妈婉言回绝HS的一番好意。孩子妈有些不好意思，说怎么开得了口。我说你就讲孩子进了国庆的------直升班。

　　古人讲究谋定而后动，这后动的时间其实也就一个半月。数学班和语文班分别是一周两次练习，一周4次的英语小班，以及培训班的分班考试培训班，以及我搜罗来的各种样题和从前的错题，林林总总都按到儿子的书桌上。我和单位领导说好这两个月考勤会不正常，领导盯着我发红的双眼，说一切为了孩子，工作的事情放到下半年再说。于是我堂而皇之地把试卷带到班上做题批注，溜号陪着儿子到数学班上课。

　　数学班上有3位已被24直升班点招的孩子，纯粹为了获得分班考试的荣誉来做训练。我跟儿子说，就拿他们当目标，8次训练下来要超过其中的一位。儿子第一次下来是全班第六名，尽管班上后续来了不少已被 24直升班点招的同学，然而第六名就是他的最差名次了，有一次还拿了并列第一。

　　后来因为校园安全的缘故，培训班不让家长随堂听课，家长们都聚在门口等孩子出来。有位家长给我留下很深印象，他儿子被qhf点招，但考虑离家远近，通过递简历的方式选择国庆，准备分班考试。家长显然对孩子很满意，不断地说lx某某名师对孩子青睐有加。等孩子训练结束出来时，这位家长问了一下成绩，脸色马上变得苍白。我偷偷问儿子，那位同学成绩如何。

　　“应该比我低点，”儿子说，“他刚好坐在我后面，最后没做完，还抄了我几道题的答案。”

　　我一把搂住儿子。仅仅9个月之前，我们参加lx的招生考试，名落孙山。

　　最后一次训练，我偷偷把老师拉到一旁，询问他对儿子的感觉。

　　“他这几次的名次都很靠前，”老师对孩子印象很深，“我想即使直升班有十几个名额，都应该有他。”

　　没想到老师竟然对儿子这样充满自信。“他一直不是最优秀的，”我有些不安，“最近的一点点进步都是被我逼出来的。”

　　老师笑了，笑得竟然十分灿烂。“他还是想学，否则你是逼不出来的。”

　　考试的前夜我们一起散步，我对儿子说，咱们努力到这会儿，成绩和结果已经不重要了，主要是你经历了这些坎坷，知道今后的人生也是如此。不要害怕困难，勇于挑战它，单跳的过程最精彩，人活得精彩才是最重要的。

　　没想到一向随和的儿子瞪着我说：“谁说结果不重要？”

　　考试那天把他送到学校南门，看着他和一帮坑班和培训班里的熟人勾肩搭背地进入考场，心里总有些放不下。门口拥挤着很多家长，因为坑班的缘故，大家相互点头致意，不少人可能和我的心情一样，留恋在校门口徘徊。学校出于对在校生家长的考虑，干脆开放校园任由大家徜徉。

　　老妈不放心孩子，也前后脚来到国庆。于是我拉着老妈的手，在这所花园般的校舍间漫步。走到初中楼附近，我说孩子正在里面考试，您不是信佛吗，咱建个气场助助声势。老妈说积善之家必有余庆，咱家孩子就该考上。

　　考完后见到儿子正和别的同学对答案，他回过头对我偷偷一挤眼，笑了。

　　看榜的时候，儿子跳起来一把搂住我和孩子妈，这一年的苦难和困惑终于到了尽头。我拿出手机通知家里人，老妈说，你这么早打电话，就知道满意了。我就说嘛，这世上没有过不去沟沟坎坎。

　　是啊，纠结中的亲们，这世上原本就没有过不去沟沟坎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