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你好】“天然牛”or“人造牛”(5)

　　但是随着杯赛季的临近和结束，加上在论坛和群里呆的时间长了，我的焦虑却与日俱增，感觉自己以前确实有点盲目乐观了。一是据说不少学校小升初主要关注迎春杯和华杯一等奖、或是考过FCE的孩子，而在这两个杯赛上我们无一斩获；虽然儿子英语还不错，四年级下期还考入了学而思暑期的英语国际实验班，但连KET都没考过，更别说FCE了。我以前一直觉得儿子各科都不弱是个优点，但没有一科特别拔尖这时却成了个很大的弱点。我知道有的牛孩不仅杯赛是一等奖，FCE也考过了，跟他们相比，我们更是概莫能及了。二是西城的教改越来越彻底，包括推优和特长生的名额都在逐年减少，点招的渠道也基本堵死了，各个学区的对口校每年都在变，一年后能否上自己心中的目标校成了未知数。三是儿子所在班里有不少牛孩，他们上一届就因为不少孩子提前考入了人素、八少和八素而到五年级的时候不得不拆班，因为剩下的孩子太少，学校认为没办法再单独组一个班了，今年也许还会面临类似的情况。我突然发现在当前的形势下，最尴尬的就是那些有点牛但又不算大牛的孩子，最焦虑的也是这些孩子的家长。因为大牛基本上不用为小升初发愁，比较普通的孩子也就安心等待派位了。而中间的这部分孩子是上好学校有不确定性，但如果让孩子就听天由命上普校又不甘心，觉得还是棵好苗子，值得好好培养，毕竟普校的校风和师资与重点校相比还是差不少。由于北京孩子的素质普遍较高，这部分孩子其实不算少数。在原来有小升初考试、坑班或点招的情况下，这些孩子的小升初也许并不是个问题，但现在却成了最大的问题。为了给孩子找个好出路，家长们只好带着孩子四处赶考，一有机会便趋之若鹜，而且很多时候不得不舍近求远。这些举动在外人看来也许很疯狂，其实作为家长，谁也不想这样，这实属无奈之举。我们恐怕也不能例外。

　　四月中旬的一天，同事突然给我打电话，说RDF开始招生了，让我关注一下。我上网一看，果然开始网报了，今年启动得特别早，比往年早了两个月，不知是什么原因。当时我还很犹豫，一直没想好要不要报名，因为说实在的，在四年级下学期之前，我从来都没想过要让儿子舍近求远去上RDF，但这时受形势所迫，又觉得多个机会总归是好的，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跟老公和儿子商量了半天，还是决定先报个名，看看情况再说，但临近考试时我又打起了退堂鼓，不想让儿子去考了，一方面担心考不上，另一方面又怕真考上了又要面临两难选择。说句实在话，我一直是个大大咧咧、干脆利落的人，但在儿子的事上总显得优柔寡断、举棋不定。儿子似乎看透了我的心理，有一次他无意中看到了我看的家长帮页面，看完后就跟我说，觉得有一个标题写得特别贴切，叫“五下，局面完全失控”。我一听汗都下来了，因为在他面前我一直在试图掩盖自己的焦虑情绪，不想让他感到太大压力，但小孩的感觉其实是很敏锐的，家长的心态或多或少都会对他们产生影响。在左右为难间，单位忽然安排我去出差，正好是初试那个时间，于是我毅然选择了逃避，把难题扔给了儿子和他爸爸。老公一向主张还是要有多个选择，于是儿子在RF参加了初试，半天，据说有数学、语文、英语和科学常识，全部是选择题，总人数应该超过8000人。

　　对于儿子进复试我倒没怎么担心，因为以他的水平，我认为进复试应该问题不大，至于能否再往前走就不好说了。原来以为五一期间会入营，但没任何动静，让我们过了个很happy的五一节。五一过后不久我就到国外出差了，因为有时差，一天早晨打开手机后赫然看到一条短信，是通知第二天入营，看到时已经是北京时间下午了。当时我心里就“咯噔”了一下，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因为儿子当年考超常班时我也是初试和复试都在外出差，这次难道是历史又重演了？回来后听儿子讲了入营的情况，上午是讲课+考试，下午是考试+团队合作表演。109是面授教室，他是在二楼参加的考试，看录像，讲的是排列组合，儿子说比较简单。考试内容有数学、英语和科学。数学和英语儿子感觉考得还行；英语时间比较紧，还有一些类似于脑筋急转弯的题，儿子说有几道没做完；科学感觉一般，估计不少是蒙的。团队合作是给了几个词，让串起来编个小故事再表演出来。除了考试情况外，儿子觉得人大附的校园环境不错，对午饭更是称赞有加，说有鸡腿和鱼，特别好吃，估计也因此增加了不少对RDF的好感，反正看起来入营这一天还是挺愉快的。

　　根据往常的惯例，据说入营后一周左右会有结果。第一周我确实很焦虑，一方面期望能考上，另一方面又怕考上，很是纠结。但一周又一周都安然无恙地过去了，我倒是变得坦然了不少，因为慢慢也想明白了，焦虑也没用，该来的始终要来，还是顺其自然吧，有时可能真是“人算不如天算”。

　　焦虑归焦虑，纠结归纠结，但对于RDF的考试，我没让儿子做任何准备，在这一点上我的态度一直很坚定，就是以自己平时的真实水平去考试，否则如果考上了又跟不上的话，最后难受的是自己。因此儿子四月份考完华杯赛后就比较轻松了，而且五月之后学校里该学的都学得差不多了，基本进入复习阶段，作业也少了很多。那段时间儿子的主要精力倒是在准备学校合唱团的演唱会，每周三天都要训练到5：30，回家在院子里玩一阵，吃完饭歇会儿，再稍微写会儿作业就洗洗睡了。所以考试时感觉儿子的状态还满好的，有时没有压力反倒容易超水平发挥。

　　在我就快要将人大附的事忘了时，一天快下班时无意中看了一下手机，居然看到了人大附的短信，通知第二天上午家长和孩子一起去面试。那天下午一直在开会，把手机调到了静音，所以没注意。忽然想起老公正在外地出差，原计划晚上回来，赶紧打了个电话，发现手机关机，这才放下心来，知道已经在飞机上了，因为听说人大附对这个比较在意，一般是希望面试时父母双方都在场。第二天我们在一层面试，面试时每个孩子前面会放一个桌签，上面有自己的名字和编号，看样子是按照姓的第一个字母排序。其实到了面试这个环节我倒不担心了，因为儿子的口才一直不错，在学校也经常参加演讲之类的活动，不怯场，加上平时喜欢自己上网看各种各样的东西，知识面还算可以。面试比想象的要简单得多，没让作自我介绍，就随机问了几个问题，让抢答，儿子基本都答出来了。另外就让每个孩子都说一下是不是喜欢语文，为什么？最后问家长还有什么补充，我们这组的家长没人发言，都表示没有要补充的，然后就出来了。前后不到20分钟时间，似乎也面不出什么来，但感觉儿子的整体表现不错，至少不会因为面试而失分。后来从群里家长们交流的情况看，每位面试老师的风格也不一样，听说有的教室就让每个孩子都作了自我介绍，还让家长讲了讲教育理念，所以面试时间也有长有短。

　　第二天儿子和班上的同学交流了一下，班里一共20个孩子，13个参加入营考试，11个进了面试，其中有7个孩子在一层面试，2个在二层，2个在三层。考完后大家都在群里分析楼层与素、本、分的关系，不少推测说一层是素、二层是本、三层是分，这个还真弄不清楚，但儿子班上确实比较牛的孩子都是在一层面的。另外听学而思的老师说，按照以往的惯例，面试淘汰下去的孩子很少，主要有以下三种情况：（1）孩子不能与人正常交流；（2）孩子属于话痨型，说起来就刹不住车，不给别人说话的机会；（3）家长的教育理念校方不认同。从面试的实际情况看，感觉说的挺有道理的，因为其他基本也就区分不出什么了。

　　大概又过了10天左右，一天下午有个电话打进来，接起来居然是RDF的老师，内容很简短，就说孩子被早培录取了，让等进一步的通知，其他就再没说什么。后来进群里看了一下，大家都在讨论这个内容，只是通知的有早有晚，但感觉参加面试的基本都被录取了，估计只有个别被淘汰的。之前大家关于楼层的猜测也基本是正确的，只不过2楼好像也录了一些素的孩子，儿子班里跟楼层是完全对应的，7个素，2个本，2个分。本以为接到通知后会很兴奋，但我当时却有一种莫名的伤感，又开始纠结到底让不让儿子上，一想到要让儿子每天在路上来回折腾，多花一个多小时的时间，我就会不停地在心里反问自己这到底是为了什么，值不值得？